Summary:祂的人性是一株向内生长的寄生植物,畸形的根汲取爱恋饱吸绝望,从下唇的干裂血口探出枝叶才得以窥见一隅,最后随着循环系统的停摆死亡一起腐烂成满地的黑色曼陀罗。
*白造第一视角
设定是阿蒙认为亚当成神后白造才复活,所以祂知道现在亚当是白造,而不知道白造死后亚当就没了
我在教堂里静坐的时候,阿蒙找了上来。祂推开苍白的大门,手上还残留着砗磲盛装的圣水,在门上留下透明的五指水印。
由于逆光我没能看清祂的表情:“父亲,我不想要我的唯一性了。”
祂开门见山地说。
“我要听理由。”我没有意外。
祂走到我对面的祷告长椅上坐下,胳膊靠在椅背,以非常懒散的姿态取下右眼的单片眼镜,漫不经心地抛上抛下。
“要说确切理由,我也并不清楚,”祂笑了起来,“只是想这样做。”
我等着祂说完。
阿蒙撑着头思考一会:“您知道人类的玻璃箱吗?”
“知道。”我微笑着,鼓励祂往下说。
“人类总是会有许多奇思妙想来弥补没有非凡能力的缺陷,”阿蒙兴致勃勃,祂显然是个善于观察人类的孩子,“例如用玻璃箱去观察植物在土里的根而非将它完整窃取,再例如于玻璃箱内搭建一个蚂蚁的家园获悉它们如何在蚁穴活动,而非寄生它们。”
祂停顿,摇头:“蚂蚁,蚂蚁。”
祂把玩单片眼镜的速度变慢,玻璃制品在空中的时间变短,在祂手中被摩挲的时间变长,我便知道这是祂的重点。
“蚂蚁在玻璃箱内徘徊,它们永远也不知道是什么封锁了自由,为什么这个世界永远一成不变?为什么眼前的景物可以看见却无法抵达?”
祂歪头:“为什么我的眼前永远一成不变?我在一切的一切间徘徊,从时间到空间都可以被我掌握,是什么为我铐上锁链,为什么我无法走出透明的屏障?”
那双黑曜石般通透的眼睛此刻弥漫大雾,我不用权柄都能看见祂的刻痕。
如疤一般丑陋新生,如疤一般留下印迹。
“全知全能的父神啊……”阿蒙看向玻璃花窗,我顺着祂的目光看去,玫瑰般的光影绚丽多彩:“您知道我的玻璃箱是什么吗?”
像是怕惊醒了谁的梦,祂轻轻地说。
我略作思考,让混沌海的投影于教堂内显现。
阿蒙抬手夸张地遮住眼睛:“嘶——您也不必直接让源质出来,直视它我会变瞎。”
仿佛包容万物的海颜色难以描述,它静静地流淌荡漾。它知晓第一纪元前,它预见将到来的末日。所有序列的秘密在它面前无所遁形,真理被它所知晓破解——它全知全能,是我位格的基底。
“你看,”我回头,阿蒙敷衍地张开一丝指缝,“即使是全知全能的混沌海也有无法知晓的事物。”
“它是起、是终、是万也是一。”我挥手让投影消失。“它超越序列凌驾于所有神话生物之上,却无法洞察人性,秘密可以被无数种方式知晓,混杂人性的你混沌海不会懂。”
“它无法找出你的玻璃箱。”我凝视祂,凝视我的次子。
阿蒙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祂无所谓地耸肩:“不出我所料,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找您。”
“如果这是连混沌海也办不到的事情,那么我就要从自身开始。”祂站起来,脸上依然带着笑。
我有多久没有见祂这样笑过了?祂的嘴角上翘、双眼半眯,像一只随时准备起飞的鹰隼,意气风发。
“如果我的感官欺骗我,我的非凡能力蒙蔽我,那么就挖去我的眼睛和触角,不再依赖这些欺骗我的东西。”祂又开始上抛那片单片眼镜,玻璃反射晃眼的冷色光。
“我要从一个未曾经历的角度融入这个世界,既然箱内的蚂蚁找不到玻璃,那么用更高层次的视角就可以了。”
祂在镜片的下落中一把抓住它,将镜片弹给我:“这个东西您拿走吧。”
我接住,没有说话。
镜片入手冰凉,光滑的表面没有留下任何划痕,显然它的主人相当珍惜。我转过身面向背后的花窗,反复上演的剧目并不能使观众高呼,当台词和情节一遍遍彩排,再离谱的剧本都会令人刻骨铭心。
我像祂刚刚所做的那样摩挲镜框:“告诉我,你现在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它是如何一成不变?”
祂会说——
“它似乎在褪色,被一层层玻璃加厚,导致我看什么都是似曾相识的模糊不清。”祂此刻必定同我一样看着花窗,“我不想再加一层玻璃了。”
我再次问祂:“在你眼里,我是怎样的?”
祂会说——
“模糊的、被深色色块所涂抹的。”祂平静地注视着我的背影,我却知道这必定孕育风暴。
我最后一次问祂:“我的身前,是什么?”
祂会说——
“高背椅啊。”祂仍然笑道。
我转过身来,直视我的次子。
祂此刻的笑容虽然标准,但蠕动的时之虫打破了祂的面部管理,比起愉悦更接近歇斯底里。
我俯视心灵岛屿上的祂,一圈圈透明蛛丝将祂的脖颈缠绕收紧,身后的人性阴影将祂整个覆盖,周围是二十二把被灰雾簇拥的高背椅。
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第无数次直视阿蒙的人性,他腐烂着、面目不清,低垂的头颅血迹斑斑,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刑者姿态用灵体之线将阿蒙束缚,勒痕入骨。
空想的双翼也能带祂飞翔吗?
如果说祂渴望寄生一个占卜家的秘偶,让他用灵体之线在自己的意志下勒死自己,这算不算对偷盗者途径天使之王最大的讽刺?
如果说掌控时间的时天使,祂的视网膜被祂永远停留在了一刻,这算不算对时间的最大讽刺?
可我并不觉得这是讽刺,因为祂的心灵岛屿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祂的人性是一株向内生长的寄生植物,畸形的根汲取爱恋饱吸绝望,从下唇的干裂血口探出枝叶才得以窥见一隅,这样诡异的生态只能随着循环系统的停摆死亡一起腐烂成满地的黑色曼陀罗。
“我是金发,今天穿的是白袍。”我叹气。
我的背后是玫瑰花窗,色彩绚烂:“同样,教堂内的长椅椅背极低,我向来习惯面对花窗。”
“最后。”我将手中的单片眼镜还给阿蒙,祂还是处于半疯狂的状态低笑,我把它塞进阿蒙的掌心。
“这只是一片普通的单片眼镜,只要将它投掷到地上就会粉碎。”
“它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曾经用来恐吓过梅迪奇,然后被你从他的兜里发现。”
我后退,让阿蒙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向后栽倒进混沌海。
“睡吧,愿你这次能梦到那一刻之前的他。”
我真诚地祝福我的孩子。
*end
是你们的存稿箱——
补充一点背景,蒙在亲眼目睹克死亡时两人是恋人关系,蒙因为克诞生了人性
但神子的人性是畸形的,祂的一切人性都是因一个人而生,这个人死了以后祂的人性直接扭曲了,表现出来就是克的死把阿蒙变成了一个半疯的人
祂的视网膜里随时随地都是恋人死去的一瞬间的画面,所以祂看白骨教堂是源堡,看白造是模糊不清的克
白造为了保护蒙的意识让祂一次次沉睡,醒来蒙会忘记上一次但是眼里永远都是克
↓对画面模糊的补充解释
模糊不清是大脑对生理意识的自动保护,自动忘却太有冲击性的记忆一类的
我爽了